小闊葉的窩

    王紹偉立刻指派另一位警員帶蘇菲去偵查室，她才一坐定，陳得福就被帶過來。

    「你好嗎？」蘇菲溫柔的打招呼，試圖舒緩緊繃的氣氛，看陳得福的模樣應該是受了驚嚇，畏縮的眼神流露出不安，盡管蘇菲跟他打招呼，他仍然把眼睛轉到左側白色牆面，不願意正視蘇菲，只是坐在那兒規律地輕晃著身體。

    「我的名字叫蘇菲。」

    「你不要擔心，我不是警察。」

    蘇菲知道這類患者有著無法直視人的問題，因此也不以為意，先起身倒了兩杯水，一杯遞給陳得福後再坐下來，她並不急著有進展，就讓兩人之間暫時先無聲無語，自己專心看著檔案，藉機沉澱一下氣氛。

    就像其他病患大多有著俊秀的面容，陳得福也同樣有張天真而清純的臉龐，看起來不似真實的年齡，反而有種美少年的氣質。

    蘇菲靜靜觀察他的一舉一動，只見對方也正偷偷望著蘇菲的舉動，最後眼神停留在她手中的文件上，蘇菲抿嘴輕笑，故意將檔案放低給陳得福看得見的位置。

    過了十分鐘左右，蘇菲才像聊天似的與陳得福交談。

    陳德福還是不說話，蘇菲很清楚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一定讓對方充滿警戒心，因此她對他露微笑，和緩堅定的說著，「不要怕，我是來幫助你的。」

    聽到這裡陳得福的肩膀才鬆懈下來，但還是不願意看蘇菲。蘇菲拿起卷宗，口氣輕鬆的問他，「你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這裡嗎？」

    「……。」陳得福這次將眼光放在自己腳趾頭上，小聲的回答，「因為口香糖。」

    「口香糖怎麼了？」蘇菲故意語露驚訝，好奇的問對方。

    「我想吃口香糖。」

    「所以呢？」

    陳得福抬起頭望著天花板，過了許久才像回憶起來一般回答蘇菲，「所以我就去跟老闆說，我要拿走口香糖。」

    蘇菲心裡很清楚，這些人的想法邏輯與一般人不同，雖然從檔案裡看得出超市負責人明顯小題大作，不過蘇菲能想像的出來當時陳得福在超市鬧起脾氣的場面肯定驚人。

    只是願意這麼短時間就與陌生的蘇菲交談，這已經實屬不易，因此陳得福應該還算是心性單純的人。

   看著他漫無目標望著天花板，蘇菲點點頭，故做輕鬆的問到，「那你認識瑪麗亞．盧嗎？」

    「……。」

    「或是本田雅子、林芳玫，這三個人你有印象嗎？」她追問下去。

    陳得福依然抬著頭頭沒理會蘇菲，獨自像在自言自語一般喃喃念著。

    「本田雅子，十八歲，身高一米六，剛剛高中畢業，長直髮體型偏瘦，臉型略長，右下嘴角有一顆痣，最後失蹤前穿著白底花格子洋裝。」

    「得福你能告訴我是從哪裡知道這些？」雖然王隊長之前就有告知，但是蘇菲聽到陳得福如此清楚描述不免感到震懾，但陳得福只自顧自的盯著屋頂。

    「瑪麗亞．盧，今年二十歲，美國華僑回來過暑假，身高一米六二，長髮瘦高，最後失蹤前穿著白色無袖上衣咖啡色短褲，」

    「林芳玫，今年二十歲，日本華僑，身高一米六，長髮，牙齒有綁矯正器，最後失蹤的打扮是牛仔套裝。」

    「得福，你是好孩子，快告訴我，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人的消息。」蘇菲瞥見偵查室外頭有個警察跟她打招呼，通知她陳得福的哥哥已經來到警察局，她知道時間所剩不多，趕緊哄著對方，希望能趕緊多掌握一些線索。

    陳得福卻在這個議題上已經顯得毫無耐心，煩躁的在椅子上扭動，最後乾脆在房間裡不停來回走動，嘴裡不知所云的喃喃叼唸著。蘇菲靜靜坐在椅子上看著陳得福左右徘徊。

    沒多久一位警員進帶他出去，離開前陳德福回頭說了一句，「她們全都死了。」說完便走出門去。

    這句話說得很淡很輕，但是蘇菲還是聽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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