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闊葉的窩

    約莫走了半天路，前方還是蕭瑟荒涼一片，凜冽的北風呼嘯吹過，但天空卻是澄淨而湛藍，一路上兩人沒多交談，只有修羅偶爾幾聲吟唱，釋嚴舉步益發沉重遲緩，記憶裡還迴盪著那一道烈火，同樣的清脆鈴聲，但女孩的天使笑容卻在那時瞬間轉變。

    「修羅，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？」他抬頭問肩上的少女，只見修長的小腿晃動著配環，又發出一道道清脆的鈴聲。

    「你怎麼會有這樣的疑問？」女孩早已恢復天真浪漫，只是釋嚴還未從震懾中平復，一時間無法面對這轉換，「妖怪本來就該殺。」女孩說道。

    「可是……。」釋嚴停下腳下的步伐，原本到嘴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，雖然是釋嚴斬斷妖怪的命脈，但是修羅最後用三昧真火將妖怪盡燒殆盡，如此魂魄飛散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。

    「釋嚴，慈悲是不可以用錯地方。」修羅自釋嚴肩上輕躍而下，用帶著淡藍的瞳孔直勾勾盯著他，「你要救的是普羅眾生。」

    那藍是如此勾魂，釋嚴覺得自己快被捲進虛無的空間之中，他感到一陣昏眩，輕盈的笑聲更有如繩索緊緊捆綁住自己，釋嚴發現自己快溺斃，窒息感讓他努力伸手掙扎，忍不住往後退一步。

    「你怕什麼呢？我又不會吃掉你。」修羅看見釋嚴眼中的懼色，她柔聲安撫但他反而更懼怕修羅天使臉孔下的真面目。

    「還有一件事情……。」釋嚴挽起自己的衣袖，左手指竟在一夜之間發出的黑毛，細密的絨毛蔓佈在指尖，這是在昨天之前所沒有的，他慄聲顫抖的問道，「這是怎麼一回事？」

    女孩細看後竟開懷嬌笑著，那爽朗的笑聲傳遍整個大漠，直到盡頭被黃沙淹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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